人生的最后一年
就决定在2019年了,我已经谋划了很久,就决定在今年去死了。
本来我打算在一个社交媒体上定时发布一条消息,就在2020年的元旦凌晨。我打算写:
“2020新年快乐。整个2019年我都在谋划一场死亡,如果看到这条消息时,我已经死了,那么请把这次‘诈尸’权当一次假期里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如果我没有死,就把这一条当做警示,公开给大家的同时,劝诫自己,没有必要一定选择解脱,痛苦也是生命的一部分。”
我很恐惧,我对生活充满了恐惧,我恐惧贫穷、恐惧孤独、恐惧真相,恐惧伤痛。如果我因为什么濒临死亡,那我一定是恐惧万分的,我敢保证,我一定会后悔,我或许会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向神明乞求宽恕,但我并不畏惧死亡。
我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是发生在了我的身上: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抱有热情。物质上也好,精神上也罢,我已经没有想去的地方,想做的事,想拥有的东西,想见的人了。支持我如今活下去的只是习惯,想象到死亡的时候只有释然,已经不对任何事物感到不舍了。
长久以来,我试图控制自己不要总是情绪化。但是事到如今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,我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,自由和浪漫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。我不能保持理性,因为我知道,我的感受超脱于一切道理和规章之上。我追求一个能够给予我回应的世界:我想要有人能用比我更疯狂的方式来爱我——在我下了如此决心之后,如果在地球公转一周之后的那一天,我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,那我一定遇到了能够让我不知所措的爱人。
死亡是逃避现实的港湾,当人世间一切问题都不过“一死了之”,而你又不在畏惧死亡的时候,你就能避免现实里大多的痛苦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用借口不思进取,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怠惰的本质腐朽了我的意志,但我分明在这种思辨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位置。
把人分成猫系和犬系让我很感兴趣,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我自己的话,那大概是蜣螂吧。我的工作,我的生活都是与屎相伴,苟且偷生的如今不过是把摊开的屎推成了浑圆的粪球——表面上我在努力改变,本质上仍然是粪便。是的,我的人生的本质就是吃屎,我是推粪球的西西弗斯。
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,在这一年里我会想各种办法去死。我很希望在下次看见这篇文字能够“真香”,但可惜我只是一只屎壳郎。
[注:本文写于手机备忘录,大概这部手机,会先我一步。在2020发布,大概是奢望了。]
我写下来这一段话是为了记录无法改变的太阳
就在这个美丽的夜晚,在阳光和风雨交加的夜晚里,我被恐惧所环绕。 我恐惧于时间和太阳,是我无法离开的痛苦,我想要喝点东西,以缓解我的痛苦。 现在我十分期待着饥饿,下次饥饿可以使我保持冷静,我的头脑会变得平稳而不是沸腾,我开始痛苦于存在于运动,来忘记世界或者别的什么。 我说过,如果我放弃和世界的恩怨,如果我不再考虑活着或者死了,痛苦就会逐渐远离我,逐渐消失在每个存在的夜晚,和每个存在的日光下。 我并没有想要成为伊卡洛斯的愿望,相反的是我迷恋上羽毛上的蜡融化的感觉,如果能够跳下去的话,痛苦就不再存在,我明白一切, 痛苦的加速度远远小于9.8,我知道我必要的结局,这是我和我的终结。 网状的时间交错于每个模糊的视点上,相隔空洞的预测不是相交而是汇聚,阳光会持续在网格里扭动,直到麻绳破碎,这是存在的必然。 痛苦也是一样,痛苦运动的方向并不与我平行,而是在停止或者跳跃的片段里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熔断。 是这样的有时候我只是想你 ,你明白了吗,在有限图片的环节中,压缩突出点的方式是在混乱的线索中, 找到无能为力改变的真实,痛苦和希望都源于此,太阳不是,太阳永恒,所以我们都想成为太阳,我们都明白,几千年以来。
放弃烦恼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。
我常说人类自由的终极是死亡。如果问我,向往的终极自由是什么样子,并不一定要自我毁灭。 你明白的,自我毁灭是逃避现实的方式,痛苦依托于现实,或者基础的痛苦依托于现实,这就是逃避现实能带来的生活。 我想要幸福的生活,这就是我并不害怕死亡的原因,死亡是达到幸福生活的一种途径,是摆脱现实痛苦的简易手段, 所以以死亡作为自由的开端,是最简单的方式。 活着和死了思考的就是这样的问题,在本质上,所谓幸福的生活,在结果上与死亡并无差异,换句话说,是达到相同目标的不同方式。 我很少分出差别,也并不觉得自相矛盾,两者的核心是统一的,因此是围绕我人生意义问题的核心力量。 本质上,存活与否,是太阳和本质的一个竞赛,在现实程度上,就是我是否被拯救。我期待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日子,只是的确舍不得太阳。